刘梦晓

进行艺术创作不一定需要花巨资，只用纸条和胶水也可以创作出精美绝伦的艺术品，衍纸艺术就是这样的。

说起衍纸，许多人或许对这一名词感到陌生。但在商场、酒店、艺术馆的装饰品、装饰画中，却不难见到一幅幅精美的衍纸作品。

这项起源于几百年前欧洲的纸质工艺，如今已飞入寻常百姓家，越来越多的手工艺爱好者乐于尝试这项手工艺术，用最平凡的纸条，佐以创意和对艺术的理解，成就了指尖的诗和远方。

源于欧洲的古老手工。

在海南大学的美术教室里，“海大小笨笨”协会的会长崔阳展示着协会会员近段时间来创作的衍纸艺术作品。等宽的纸条，经过灵巧的设计、制作，变成了一幅幅“纸雕塑”；紫色、浅紫色的纸条经过曲折处理卷成一颗颗葡萄粒，绿色系纸条折叠成绿叶，一幅《葡萄》应运而生；卷曲的纸条相互拼接，颜色配比得当，经过设计组合成一条婚纱；七彩的纸条经过拿捏，雏菊、水草、莲花“繁盛生长”；……。

“这些看似复杂的作品，制作工具却十分简单。”说罢，崔阳拿出了衍纸作品的创作工具——宽度相同的各色纸条、胶水、卷笔及衍纸模具。崔阳介绍，在衍纸艺术的创作中，卷、捏、贴是最常用的手法，通过这样的处理，将纸条制作成一个个形式各样的小元素，再通过组合拼贴形成一件具有整体可观性的艺术品。

“海大小笨笨”是在海南大学团委支持下成立的手工协会，自大三上学期担任协会会长以来，崔阳就时常和社员们开展衍纸制作。“协会是从2015年开始制作衍纸的，我们还购买了专业的衍纸制作教材。”

说起衍纸艺术的起源，在朱立群《衍纸的艺术》一书中提出，衍纸是一门十分古老的艺术形式，诸多资料显示其雏形源自于古埃及。而它成为一项比较成熟的手工艺，是在中世纪的意大利和法国。相传，在15世纪的地中海地区，教会中比较贫穷的修女常利用制作经书的镀金纸边角料，用羽毛笔将其卷成卷并且捏成各种形状，最后粘贴组合，来装饰修道院里的圣画和圣物箱。

此后衍纸技艺流入民间之后，表达方式更加多元化。此外，衍纸艺术的材料购买方便，价格低廉，平常百姓也能消费得起。

衍纸艺术的表达也需技巧。

纵览多个衍纸作品，有的简洁大方，有的细致玲珑，有的则是匠心独运，凝聚作者的抽象意识。制作者通过色彩的搭配和别出心裁的设计，赋予了纸条灵魂之美。

衍纸工艺是将雕塑和绘画技艺承载体转换为纸，但表现力并不落后于其它艺术形式。“在学习衍纸制作的时候，我们还要学习很多和艺术相关的内容。”崔阳坦言，想要制作简单的衍纸作品，只需要动一动手，按照制作的套路走下去，也能完成一幅作品。可如果对作品的艺术性、观赏性有要求，要制作出“高大上”的作品，就必须要学习衍纸制作的相关课程。

所谓的“高大上”，体现在衍纸作品的制作技巧、配色技巧，更重要的是，还有制作者对艺术的理解。“当一幅衍纸作品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，我们首先会被它表象的颜色所吸引，颜色的搭配能传递作品的感情基调。”崔阳说，红色热情似火、奔放、活泼；橙色青春、动感，有活力，有张力；蓝色的宁静、自由、清新；紫色的神秘、高贵、优雅……所有与美术相关的色彩搭配规则，在衍纸的世界里都适用。但人们更应该透过作品的背后去观察创作者的意志，因为究其根本，衍纸的灵魂还是创意。

以“海大小笨笨”创作《海南大学校徽》为例，校徽是具体存在的形象，但如何用线条优雅地摆在底板上，将衍纸作品做得惟妙惟肖，可让设计者废了不少心思。“那些看似难做的立体花朵、枝叶反而是最容易把握的。反倒是作品中如果需要用纸条摆造型，才是最难掌控的。”崔阳说，这幅作品是“海大小笨笨”前任会长李凯设计，构思好了比例，将图案手绘在底板上，一遍遍尝试保持纸条的流线型，再将纸条粘牢，“受纸条属性的影响，要让纸条自然游走，就要付诸足够的耐心，并有毅力不断尝试。”

颇受欢迎的DIY艺术。

衍纸艺术诞生于生活实际，尽管几百年的时光流逝，它依旧有着它的魅力。在某些商场或餐馆里，一幅简洁的衍纸作品，通过温暖的纸条颜色配以流线型的美感，能够给人温馨宁静之感。

“艺术最大的好处是不拘泥于形式，而衍纸艺术又是容易入门的一门艺术。”90后教师吴霞，日常生活中也极其热爱手工艺制作。一次在上网的过程中，见到了绚丽缤纷的衍纸作品，此后就乐此不疲沉浸于衍纸艺术中。很快，她就学会了衍纸艺术作品的制作技巧。

不仅如此，自学衍纸制作的吴霞，还把这门艺术带到了课堂上，也颇受学生欢迎。“我们都知道‘DIY’可以锻炼学生的动手能力，且作为一门艺术它也能给学生们在审美、理解力上带去良性的影响。”说起开设衍纸课程的益处，吴霞滔滔不绝。

吴霞举例，如今衍纸艺术已经成为许多艺术家谋生的手段，其经济效益不可小觑。如用“纸”作画的俄罗斯衍纸艺术家 Yulia Brodskaya。艺术家通过对纸条颜色、细节、弧线、动感等方面的把控，各个环节在作品中完美结合，出神入化地勾勒出惟妙惟肖的线条轮廓，让看过的人都叹为观止。

而在《衍纸时光》一书中，展示了孔雀、中国结、荷花、牡丹、中国山水等浓郁中国风的衍纸作品。衍纸艺术与中国元素的结合，又是另外一番美感。

“如果说衍纸艺术给我带来了什么，那就是一种心路逐渐归为宁静的过程。透过作品，能够看到一个人细腻的内心。好的作品，一定是宁心静气去完成的，而我最享受的就是那份心无旁骛的状态。”对吴霞来说，纵然生活中烦恼有很多，但只要一投入衍纸创作，心情便平静下来，“撇开烦恼，磨砺心性，人们会在进行衍纸创作的过程中，安享时光。”

（本文原刊载于2017年3月13日《海南日报》，收入本书时标题略作改动。）